“可以，我這狗受過訓練的，又通人性，怎麽說也能幫上些忙。”敖咤忙讓枕頭去跟他握握手。

那兵哥一低頭，就瞧見二哈滿臉鄙夷的過來伸出前爪。兵哥下意識蹲下去伸手握一握二哈的爪子，二哈又抽回爪子轉過身用屁股對著兵哥。

敖咤便笑道：“它喜歡吃罐頭，要是有罐頭給它，讓能比現在熱情不少。”

兵哥忙道：“寵物罐頭是有，直接拿搜救犬配置給它。不過話還是要說在前頭。要是能幫忙，我們會繼續安排你參與其他。但如果不行，為了確保您的安全，我們還是會將您送回這裏，等完全確保安全以後才能再讓你出來。”

多一個人固然好，可底線還是普通人安全。

“放心吧，我不會添麻煩的。”敖咤作下了保證。

隨後，敖咤就被消防隊的人帶走，整個團隊有二十來人，裏頭還有兩條搜救犬。一邊下山，帶頭的消防官兵叫姜安，一邊走一邊跟敖咤解釋情況。

“兩次海嘯造成的災情都十分嚴重，現在城市內部還有大量幸存者沒有解救出來。其他地方還好，但有很多在海嘯中倒塌的建築物下面仍有可能存在幸存者。就只能依靠一點一點去搜救。當前生命探測儀和搜救犬數量都十分有限，二次海嘯又讓大量搜救人員犧牲或是失聯，全國各地又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災難，沒辦法大規模支援。人手嚴重不足。就只能用手頭僅有的資源奮力營救了。也正是因為這樣，所以才會讓您參與進來。”

姜安簡單的解釋了一下，到了山腳下坐上軍卡，又道，“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城市邊緣地區。哪裏曾經是一片正在建立中的工地被海水沖過來的垃圾雜物掩埋了。可根據情報，裏面工人居住再集裝箱內，封閉性較好。是有大概率生還的。我不知道你的狗情況怎麽樣，我們也會盡量給它安排難度較低的工作。能不能擔任還是要看他自己。”

敖咤明白他的意思，懂狗的人基本都明白哈士奇有多不靠譜。但凡有辦法都不可能讓二哈來上陣。

枕頭被反覆懷疑能力，越聽越窩火，對姜安呲牙，又被敖咤提了一下鏈子提醒它收斂。枕頭發出兩聲不滿的聲音，用屁股對著敖咤。

敖咤也知道枕頭憋屈，人家到底是上古兇獸。

“生氣了？要是真生氣了一會兒就多爭氣，你要是找到的人多，我能幫你多跟他們要幾個罐頭。”

枕頭一聽耳朵一動，想要立刻回頭確認，又不想顯得沒骨氣。只別扭的用意識跟敖咤確認：“都給我？吃多少都不限制？”

敖咤笑道：“到時候你能要來多少罐頭就給你多少。”

枕頭直接轉過身子，兩條腿搭在敖咤盤腿坐著的膝蓋上，用爪子去碰敖咤帶了手套的手背：“不許反悔！”

手套的下面，有二人定下契約的印記，自打手背上多了狗爪印記，敖咤一直帶著露指頭的手套將手背蓋住，省著被人看見追問。此時枕頭特意隔著手套碰印記，也是在提醒敖咤不可以說謊。

敖咤順勢擼了兩把狗頭：“不生氣了？乖。”

姜安雖說聽不見枕頭說話，可瞧見枕頭反應也看得出它能聽懂敖咤說什麽。不覺嘖嘖稱奇道：“我還真是頭一次看見這麽通人性的哈士奇。我哥們對象養過一個哈士奇，他雖說不是訓導員，可在部隊裏照葫蘆畫瓢學過點。結果幫對象訓哈士奇，訓了三天差點氣出腦溢血，幾次差點拿刀把它燉了。”

對此敖咤深有感觸，如果不是前往重災區的路上，敖咤真想跟他碰杯喝兩盅。

車子晃晃悠悠，不知道路過了多少路口。車子封閉性很好，眼睛所能觸及的只有車廂內小小的長方形。

車子開得越久，心裏就越忐忑。

敖咤甚至都要懷疑自己，如果真的現場看見了那份慘烈，還能不能堅持下去。

話題不知不覺就停下來了。車廂裏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聽見。一起的消防官兵和幾個軍人不知道工作多久了，此時要保存體力。

敖咤不想自己想太多，在心底嘗試去跟枕頭溝通。

“枕頭？枕頭？枕頭？能聽見我說話嗎？”

在心底足足叫了五六次，才終於聽枕頭不耐煩的回覆：“幹什麽！”

“你真能聽見！”敖咤臉上多了幾分驚喜。

“你心底叫我的時候我能有微弱感應，不過這對你真氣消耗應該更大。你這修為還是省省力氣吧。”爬著的枕頭給了敖咤一個鄙夷的眼神，頓一頓，又開口道，“再說我也不是每次都能聽見。以後再要不開口跟我說話，就敲兩下我留給你的印記心裏喊我名字。”

敖咤自然聽得出枕頭的善意，笑著伸手抓了抓枕頭的下巴，瞧著枕頭舒服著瞇起的眼睛。

枕頭雖說帶著一身上古兇獸的傲骨，這幾日相處，卻也能瞧見他身上的幾分人性。敖咤在網上查過詳細資料。現在在網絡上流傳的版本是他在天生十日以後，熱的從湖水中出來，四處橫行吃人，最後被大羿所殺。

不論記載中是真是假，至少敖咤認識的九嬰，還是帶著幾分可愛的。

車子停下來，敖咤看了一眼手表，距離剛從山上往下走到現在，就有將近一個小時了。

帶頭的人說了聲集合，昏昏欲睡的軍人們全部站起了身。之前他們上山休整也不過一會兒的時間，連帶著下山坐車的這短短的二十多分鐘也算在了休息時間裏面。

敖咤拍拍枕頭有的脊背，提醒它一會兒好好表現，隨後跟著軍人們一塊下車。

雖說早早的就做好了心裏準備，可下車的一瞬間，嗅著隨風飄來的鹹味，一擡眼，敖咤的心跳都要凝滯了。

入眼的，是一片廢墟，說是廢墟，卻還能瞧見一點施工地的痕跡。這裏地勢較高，水位已經退下去了，可還一些坑窪地區還有些水。

天晴了，陽光灑下，入眼之處盡是磷光閃閃。被陽光曬幹的地方隱隱散落著些海水蒸發的結晶體，白白的仿佛覆蓋上了一層霜。

那為了蓋樓建起的腳手架坍塌成了一片，有的鋼筋還很結實的直指蒼天。敖咤覺得，也許這些鋼筋，這輩子都沒機會被水泥包裹了。

這裏有廢墟、有水、有工地該有的應用之物，卻不見集裝箱。

“集裝箱在哪裏？”敖咤奇怪道。

姜安指了三處地方：“初步判定是這三處，沒有的話還要往別的地方找。這下面至少堆積了兩米以上的垃圾雜物。必須要仔細分辨。我們先用生命探測儀確定大概位置，然後就是一點點找了。”

這是通過測算，有幸存人員可能性較大的重災區之一，所以會重點實施救援。但再發現集裝箱並成功打開之前，能又多少人還是個未知數。

專業人士先用生命探測儀找，敖咤牽著枕頭先四處看一看。結果前面泥濘，根本不敢多走。隨便踏一步，淤泥之下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垃圾。有的走幾步沒事，有的就可能一步踩空就掉下去了，若是下面有水，那危險就翻倍了。

好在這裏是工地，只要是在施工地旁邊，鋼筋一類較多，能承受住體重的地方也多。

相比之下枕頭比敖咤行動起來方便，東聞聞西看看，對敖咤道：“那個水池子裏有魚。我要吃！”

不遠處有一個洪水退去留下的小水窪，敖咤看過去，還真能瞧見裏面的漣漪。

“沒到吃的時候，先找人，找到人了有罐頭吃。”敖咤還是用罐頭吸引枕頭的註意力。

“那我找到人了你給我多少罐頭？”枕頭問道。

敖咤目光一轉，道：“你救下三個人，我就給你一個罐頭。”

敖咤說不準這裏能有多少幸存者，自己的罐頭又不多，只能穩妥一點。

枕頭下巴一揚，甩著尾巴嗤笑一聲：“你們人類說話就沒算數過。”

“至少我能幫你找腦袋。”敖咤敲了敲自己手套下屬於枕頭的印記，“不是嗎？”

感應道印記，枕頭滿意了些，直接擡爪指了個方向：“那邊我聽見了很多人的呼吸聲，不過被埋得有些深。你叫他們去挖吧，我可不去，這裏水太鹹，我討厭。”

這裏要是普通的水，根據二哈的基因特性早就鉆進去撒歡了。不過面對海水，顯然九嬰的血統更勝一籌，一路上各種嫌棄連擡爪都要確認一下下一步會不會沾到太多的海水。走的十分拘謹。

敖咤還是第一次看見走了這麽秀氣的枕頭。

聽此言，敖咤裝模作樣的掐算了一下，便對姜安道：“小哥，看著裏方位，人員住處在東南角那邊的可能性更大一點。先去查看那邊吧。”

敖咤有道士證，雖說姜安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，可聽此言還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帶著人朝敖咤指的方向探查。

在生命探測儀有反應後，姜安看敖咤的眼神都不一樣了。

敖咤扯著枕頭：“走，過去幫忙。”

“我不去！”枕頭直接放低了身子反抗道，“海水沾身上難受死了！”

“回去洗澡就行了。”敖咤提醒道。

不說不要緊，一說洗澡枕頭直接叫出了聲，“我不！”

海水算什麽，洗澡才是真折磨！

敖咤見他這反應，便陰惻惻的笑道：“你不幫忙，我就把我師哥找來了，你現在可打不過他。”

那哈士奇整只狗楞了半晌，隨即“嗷嗚”一聲一躍而起直奔姜安。

下一秒一腳踩空，直直掉進了一個鏤空的海水水窪裏，半個身子都被海水淹沒，不知所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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